浣花溪畔雀声杂,西府海棠引客来。
——题记
又是一年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一样的是,今年的春景格外亮眼,学院里的海棠树不知何时悄悄地长出了小花苞。这几天路过餐厅发现学院的海棠花像快进的电影镜头般发疯似的盛放了整个学院。清丽脱俗如它,娇丽耀眼如它,引得学院无数学子竞相为它折腰拍摄。
记得去年秋冬时节站在窗边读书的时候,从书页上面,什么也看不到了。从有着风和雨的痕迹的玻璃窗里望出去,寝室楼下的海棠树早已落净了叶子,只剩下秃光的枝干,撑着晴晴的秋的长空。看到窗外随风摇曳的海棠枝,突然心生一丝怜悯,想起宋代诗人陆游为保护海棠花,写好青词连夜奏报玉 帝 通 明殿,向玉帝乞求春光而做的诗,“为爱名花抵死狂,只愁风日损红芳。一张夜奏通明殿,乞借春阴护海棠。”谁知眨眼间又是一年,春风在不小心吹皱湖水的同时也将海棠花给吹红了。
古川俊太郎曾作诗,三月多云的天空下,电车放慢了速度,我让瞬间的宿命论。三月的海棠亦有宿命之说,预示了人的命运和家族的兴衰。一次宝玉睡觉时闻到了酒香,清香甘冽,异乎寻常,忍不住问警幻仙姑,警幻仙姑回道:“这酒是用百花的蕊,万木的汁,加以醅,麯酿成。所以叫做“万艳同杯”。后来曹公用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暗示红楼女儿的悲悯命运。《红楼梦》里的西府海棠正是应验了这个结局,海棠本应三月开花,而怡红院的海棠,却在十一月绽放。看似枯木逢春,实则回光返照。宝玉失玉发疯,元妃薨逝,贾府从此败落。曾经花柳繁华的大观园,早已群芳失散,落叶成堆,万艳同悲。
一丛梅粉褪残妆,涂抹新红上海棠。开到荼靡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查过资料后才知道海棠代表着诚挚地友谊,不由得敬佩起学院规划花草的师傅,多少大学以樱花、梅花、二月兰、荷花而闻名,很少有哪些大学种满了海棠的,有着“花中神仙”、“花中牡丹”之称的海棠代表着的友谊,让学院的整个春天都充满了诚挚的气息。
民国才女张爱玲曾经提到人生的三件憾事。“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亦有诗云: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香。可见看似风情万种的海棠,实际一直都是循规蹈矩做着真实的自己,从不随波逐流。外表虽妖媚艳丽,骨子里却是默默无闻,古拙淡雅。大一时,和朋友去看《大鱼海棠》,影片中一句话触中了我的心房,“椿去湫来,海棠花开。你是否已化作风雨,穿越时光来到这里。”我想椿掌管着的海棠花,应该就是一直默默守护着椿的湫吧。湫作为椿的好朋友,为了让鲲和椿一起返回人类世界,用自己的性命打开了海天之门,而他自己甘愿化作风雨永远陪在椿的身边。一生如果有一个这样的朋友,足矣。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只是这个美好的时节,应是红肥绿瘦才是。希望多年以后,我们各奔西东,学院海棠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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